深大改革被称“普通开水” 处级变成职员

　　深大改革被校长章必功称为“普通开水”，不知身处其中的学子作何感想。南都记者　郭现中　摄(资料图片)

　　酝酿多年的深圳大学人事制度改革正式“扬帆起航”。日前深圳大学成立教师、技术 人员聘任委员会，着手进行“全员聘任”。全校相关的1249名教师中，已经提出聘任申请，并经所在单位同意聘任的有1188名，拟通过协商更改合同的教师 44名。对于此次改革，深大内部教师、干部多持肯定态度。

　　老人老办法　新人新办法

　　“改革有没有效果？看看老师们的排课系统就知道了。以前有些教授，一年就给本科生上一次课，现在要考核了，他们抢着上课。”说起深大的人事制度改革，该校一名工作人员深有感触地说。

　　按照深大的说法，人事制度改革只是该校配套改革中的一部分，却是关键所在。事实 上，从2005年章必功出任深大校长时，该校人事制度改革便开始酝酿。10月11日下午，深圳大学成立教师、技术人员聘任委员会，正式拉开全员聘任的序 幕。据悉，深大相关的1249名教师中，已经提出聘任申请，并经所在单位同意聘任的有1188名，拟通过协商更改合同的教师44名。

　　但在章必功看来，这次人事制度改革是“普通开水”。针对此前有大学改革因下药过猛而流产，或者力度太小形同虚设的情况，章必功分别形象称其为“辣椒水”和“温吞水”。他认为深大改革是“普通开水”。

　　章必功不讳言此次改革的妥协之处，那就是“老人老办法，新人新办法”的指导方 针。一言以蔽之，方案就是要打破教职工的“铁饭碗”，实行全员聘任。但在具体的操作中，却是“新老有别”：对于“老人”来说，如果三年后他们无法完成合约 任务，将面临降级低聘或者调岗的惩罚。但对于改革之后进来的新人，则是“非升即走”：合约期结束时，若未能通过学校的考评，学校有权解除合同。

　　行政的归行政　教学的归教学

　　对于这一“妥协”，深大副教授肖俊表示认同。“其实方案最开始讨论的时候，有些人的意见还是比较大，因为改革可能打破他们安逸的生活。”肖俊说，此后方案经过多次修改，是理性的，也有利于改革的推进。

　　谈及本次人事改革，肖俊感觉对个人的影响不大，“面临直接压力的，应该是极少数以前混过来的老师。现在引进考核、激励制度，如果他们不努力，是混不下去的。”肖俊说，过去教授是铁饭碗，没有错误就可以一直呆下去，现在不一样了，老师当然会有压力。

　　和肖俊一样感到些许压力的，还有深大师范学院教育系主任赵卫，但同时他更有“无官一身轻”的感觉。

　　本次深大人事制度改革的另一亮点，即是在“去行政化”方面的尝试。此前，深大党委书记江潭瑜就表示，改革后深大中层领导(院长、书记、副院长等)以下，将取消行政级别。也就是说，深大将再无处级、科级干部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三级、二级、一级职员等称呼。

　　此外，改革还将行政和教学变得泾渭分明，“以前有些人既是处长，又是教授，行政、教学一肩挑。以后你必须选一个，或者专心搞行政，或者潜心搞教学。”章必功在一个大会上这样介绍。

　　在改革之前，赵卫就属于“一肩挑”的类型：他既是深圳大学科研处副处长、师范学 院教育系主任，也是教授。“其实深大的行政级别观念已经很淡化了，以前我从不在乎这些。但是行政、教学一肩挑，让我很烦恼，不知怎么平衡。”坦言对行政工 作不感兴趣的赵卫，在改革之后和学校签了长聘教授，安安心心做他的教书育人工作。

　　“虽然现在有压力，必须小步快走了，但我感到高兴，没有压力就有惰性嘛。”已经52岁的赵卫说，方案设计的奇妙之处还在于三年一考核的周期，“现在有些老人实在不愿折腾了，那他也可以维持下去，等三年后退休，也不会被低聘或者调岗。”

　　采写：南都记者　庄树雄

　　■ 专家意见

　　取消行政级别不是目的

　　深大师范学院教育系主任赵卫指出，深大这次改革是折中的温和改革，他认为，以后改革上了快车道之后，还应该加大力度。

　　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有类似的看法。熊丙奇说，从目前深大披露的改革 措施来看，其力度并不是很大，而且国内不少大学已有类似的尝试。“更为重要的是建立评价学术共同体，真正实现学术主导。”熊丙奇认为，最重要的是引进考 核、激励机制之后，由谁来考核的问题，如果仍然由行政部门说了算，那仍然是换汤不换药。

　　同样道理，“去行政化”的努力也必须跟“教授治校”结合在一起，“比如你现在取消行政级别，但学校的管理还是行政主导，校长由政府任命，学校内部事务由校长说了算，那有什么变化呢？”熊丙奇说，这就像现在的中小学一样，虽然他们没有行政级别，但行政主导的痕迹更浓。

　　熊丙奇认为，取消学校的行政级别只是手段，而不是目的。目的是通过扫除行政干预 的障碍，建立起“学术主导，教授治校”的现代大学制度。而肖俊也认为，深大的人事制度改革，应该和全国的事业单位改革结合起来，除了实行全员聘任制，还要 完善法人治理结构，真正实现学校的办学自主权。